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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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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此刻,他站的笔直,一身正气。

我看着他,步伐坚定地往他身边走去。每走一步,心中浮现的都是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与眼前这个历经磨难却仍心向光明的陆任之交错在一起,不觉令人满心怜悯和叹惋。

我走到他的身边,停住脚步,语重心长又直截了当道:“陆任之!我知道那一场杀戮在你心中永远不能真正抹去。但是,因果不空!这个世界,没有让恶人永远得逞的道理。你的兄弟能有如此结局,是你的错,但又不全是你的错。他们在生前杀戮兄妹亲友,仗恃欺压百姓,恶贯满盈之人,早晚一死!不过是起了害你之心,最终死在你手罢了。更何况,权势之争无父子。你杀了他们,虽有屠戮同胞之过,但也实是情势如此。毕竟,不杀他们,死的就是你自己!”

我看到陆任之微微擡头,在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已经泛起波动。但他依旧垂眸,带了感伤和内疚,谢罪道:“谢帝君体谅!但,臣杀死自家兄弟一事,证据确凿,是臣一生无法抹去的黑点!臣终此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长叹一声。我本来也知道自己的劝说根本不可能彻底解开他的心结,屠戮弟兄之过对常人来说都难以忍受,何况对陆任之这样有光明内心的人,那更是一生的心魔。但是,我如果不说,他自己就会更加沉浸在内疚自责之中。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陆任之纵使做了这样的错事,也不全是他一人的过错。只能说造化弄人吧!让他终其一生都要背负这样的大山前行。

所以,我决定捞他一把。让他能稍稍解开一点心结,让他能在夜深人静、独自省身的时候,心底能有一丝温暖的后盾做支撑。我偷偷清了下嗓子,用温暖的口音继续宽慰他道:“陆任之,这正是本君欣赏你的地方!因为有光明之本心才会萌生歉意和愧疚。本君很欣慰自己的臣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仙人,而不是只有利益和杀戮的魔王。而且,本君今日也不是给你洗清罪恶的!错了就是错了!没有还价的余地。但是,本君想说的是,事已如此,徒伤无益!本君听闻你已将弟兄的子女妥善安置,他们如果犯些错误也会宽大处理一些;当年跟随你弟兄的那些臣属你也量才录用。更有甚者,有一人还做了你的左膀右臂!这些善政都说明,相比他们,你才是苏南郡最合格的继任者!而你若还心存愧疚,不妨就认了!然后背着这份愧疚,力倡仙界正气,广开谏言之路,量才施用,兴文强武,将苏南郡乃止东南三郡打造成仙界的一流郡县,为仙界子民开万世之福。如此,也可将功抵过!任之觉得如何?”

陆任之眼神炯炯,只有在听到一些触动心弦的词句子时,间或划过一丝哀伤。他挺直腰杆,施礼道:“臣谨遵帝君教诲!”

我嘴角勾了勾,淡淡笑了。然后,有些感伤地说道:“任之,有仁慈不代表没有杀戮!身居高位,掌生杀大权,本就一面是神一面是魔。对于我们仙人来说,只有屠尽罪恶,才能伸张正义,告慰良善之心。我相信这个道理你懂!我们既然是仙界的领导者,就要肩负起光明世界的责任!有时候有些不得已之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它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所以,该背负就背负,这是当权者必须要承受的众生之重。但是,背负之痛一定不能阻挡为众生谋福利的脚步,反而,正因为有切身之痛,才更要将仙界塑造成光明向善之福地。如此,才不负自己心内的折磨和挣扎,不负这一路的艰辛。这一生也才更有意义和价值!”我顿了顿,看着带了微微愣的正气勃发的陆任之,含笑问道:“任之以为如何?”

见我问话,陆任之从沉浸在对我话语的咀嚼中醒过来。他慷慨道:“听帝君一言,解百年心结!任之谢过帝君!”说着弯腰下去,比以往更加毕恭毕敬。

我忙伸手扶他起身。对此效果,我心中颇为满意。

我和善道:“任之,以后东南三郡就交由你了。”

陆任之郑重回应道:“请帝君放心!”

陆任之走到门口的时候,庄既醉刚好进门。庄既醉见脚步颇为轻松的陆任之,心中好奇,他笑道:“吆!帝君赏了陆郡守什么好东西,这般高兴!”

陆任之含笑,“庄司长说笑了。”

庄既醉哈哈笑着,盯着面色红润的陆任之,打趣道:“陆郡守,咱们后会有期!我看以后咱俩的关系可能要更上一层楼了。”

陆任之勾了勾嘴角,“任之和庄司长同为帝君臣子,有交集是正常的。”

庄既醉见他跟自己兜圈子,嘿嘿一笑,“那陆郡守,后会有期了!”

我看他俩在门后搭话,没有管他们,只是坐在座位上看他俩的举动。

庄既醉跟陆任之聊完后,欢快地跑到我身边,笑道:“帝君好手段!陆任之这就摆平了?”

我白他一眼,“什么手段!我不过凭本心做事罢了!”

庄既醉鸮道:“您今日叫他来,难道不是为了笼络人心?瞧瞧陆任之那感恩戴德的样子,很明显是受到了无上的器重。”

我看他一副酸溜溜模样,不由笑道:“吃醋了?”

庄既醉闻言,忙掩饰起来。他嘿嘿笑道:“什么吃醋!吃什么醋!我就是觉得他可是杀了自己兄弟的人,你也不怕他是变态!”

我笑道:“如果你也这样认为,那你可太小看陆任之了。一个有着想要担负仙界未来这样崇高使命的仙家,怎么可能是变态!他本就是个有着光明意志的坚定之人。”

庄既醉坏笑,“那可不好说。”

我看他胡搅蛮缠的模样,长叹一声,将问题抛给他,“有什么不好说的。陆任之这件事,不管众人如何传言,这里面的实情如何,你肯定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命运如此,也不能全怪他的。我且问你,假如换做是你,在此绝境下,你当如何?”

庄既醉见我将问题抛给他,也不着急。而是先替我倒了杯茶水,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坐在我旁边笑道:“帝君,这样可就没意思啦!怎么能这么假设呢!”

我白他一眼。他忙转口,嘻嘻笑道:“要是我啊,我说不定还不如他!”

我转过头去,专心喝茶,心道他还有自知之明。

庄既醉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他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说起来,他那兄长还有一丝良心,那弟弟可就黑心黑面了。不仅杀了亲近陆任之的亲妹妹,还在陆老郡守面前挑拨众臣和陆任之关系,打击陆任之的势力,企图将陆任之孤立后好一举拔除,为他的大哥继任郡守做准备。”

我端着茶杯,提醒道:“他那弟弟蛮横任性,这样的人能作恶多端,无所顾忌,还是有人在后面给他托底。”

庄既醉给我的茶杯斟满茶水,笑道:“帝君英明!是陆老郡守贪恋郡守之位,见陆任之势力渐大,已对自己产生威胁,才纵容自己的长子和幼子勾结为害,目的就是掣肘甚至将陆任之拉下马。如果只是兄弟夺位,那还好办,怕的就是这种内外交困。我真的得替他说句公道话——他确实太难了!”

说到这里,庄既醉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情绪,不至于泰国感慨。但最后,他还是叹出了声,“外界都传他杀兄戮弟,其实,他的兄长不是他杀的,是他手下人做的。他只是杀了那个凶残的弟弟而已。但是,他却从来不解释,就那么承认了外界对他的质疑。这么多年,他的内心一直不好受吧。哎,何苦自苦至此!”

庄既醉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其实很欣慰。因为他虽然外表看起来稀里哈呼的没个正形,但通过这句话,我知道他的内心也像陆任之一样,光明滚烫,都是能堪大用,能扛起仙界未来的人。陆任之不解释的原因,一方面是他的内疚,因为纵使哥哥不是他所杀,也是因他而死。弟弟的死虽然也是臣子在他和弟弟决斗的最终,在他终究不忍心亲手杀死兄弟而狠狠闭了眼想要放过腾云而去的弟弟时候,臣子的助攻才让他手中的陆氏穿云剑直追身受重伤的弟弟,一剑贯胸而死。但是,追根究底,还是自己杀了他。另一方面,陆任之这样的人,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屑辩解,也知道辩解无用。他关心的只有心中的大业。

我拍了拍庄既醉的肩膀,“阿叙啊,七万年了!你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很多。”

庄既醉见我叫他阿叙,眼泪一下子蹦了出来!他小声道:“您多久没这么喊过阿叙了。前段时间,最亲切的还是叫人家文叙呢。”

因他方才那句“何苦自苦至此”,瞬间扭转了这些日子他给我印象,让我对他颇为感动。哪成想他转头就给我来了这么个反差冲击。

我嫌弃地把他那颗闷骚气四溢的脑袋使劲推开,皱着眉嫌弃道:“往日好好的一个威武神官,怎么到如今弄成了老嫂子气质!”

庄既醉见我皱眉,知道我嫌弃他。但是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满腹委屈呢。他苦着脸,捏了自己的脸蛋道:“说到底,还是原数这个皮囊惹的祸!阿叙已经很用力在表现勇武果敢了,无奈条件限制,他长得太娘了!帝君!”

我被他气笑了,“原数当年虽文雅纤弱,但哪里娘了!明明是个坚韧不屈的好汉!”我心口憋的这口气憋了很久了,本想不跟他计较,压下去的。但看他歪眼垂眸那副贱兮兮模样,略顿了顿,心想忍了那么久,此时不说更待何时!骂一骂说不定还能挽回点文叙当年的样子。所以,便敞开骂道:“文叙!跟你说实话吧,本君想骂你很久了!是你自己不好好经营这幅皮囊,反而怪罪人家原数。相由心生,你这油腻模样,正好反映了装在这副皮囊里的那颗心——灌满了刁滑顽劣。真是!自己不好,还怪人家!这是什么德行?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庄既醉听我骂他,心里更觉得委屈。但自知没理又不敢还嘴,所以,他撅了嘴在桌边闷不作声。

我见他不说话,好奇道:“哑巴了?”

庄既醉见我有哄他的意思,悄悄酝酿了酝酿情绪。然后,擡头,一双泫然欲滴的大眼睛,就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手指禁不住弹动起来,立马就想施法甩一块纱巾在他脸上,盖住他那骚气的模样。但想到他毕竟跟了自己那么多年,我不在的这些年他也实属不容易。心一软,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熄灭手中法术,将纱巾捏在手里,替他擦着眼泪。毕竟庄既醉是我还是祝神时候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我纵然骂他,那也是出于恨铁不成钢,还真能扔了他不要他怎的。

庄既醉像只小花猫一样,可怜兮兮还带点软绵绵道:“帝君。”

我手一哆嗦,就掐到他的脸上了——深深的两排指痕。我将手绢一推,咬牙高声道:“给我正经点!”

庄既醉接了手绢,自己胡乱揩了一把,笑嘻嘻道:“人家这不是逗逗你嘛,生什么气么。我以后不这样了?”

我甩他一个白眼,“日后再敢如此,我让涵巧拖你出去赏军棍三十。”

庄既醉才不信,他假装惊讶道:“这么惨!”

我冷笑,“三十不行?那就管够,我就不信打不服你。”

庄既醉忙一本正经地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知道文叙皮实,自愈能力超强。这点小娘炮的毛病,这就好了。”

“真的?”我反问。他嘻嘻闹闹的,我还能忍,但我委实受不了他那油腻作态。

“真的、真的!”庄既醉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而且,他显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于是,他连忙转个话题道:“帝君,您干脆利落地裁了冯壬的封号,不怕你那个二嫂打上门来啊?”

我眉毛一擡,“等的就是她!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她敢来我就敢收拾她!”

庄既醉咧嘴一笑,“投鼠忌器,还有您二哥呢!”

方才还为他的油腻生气的,但是我这人对亲近的人心太软。眼下再看他这幅无所事事的,仿若蹲在仙山口谈天说的仙界老太太的八卦模样,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感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成了今天这幅模样,多少也有我的责任。如果当年我能再理智一些,那场仙魔之战的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庄既醉也许就不必受这些世俗熏染。说到底,我也有责任啊!

庄既醉见我不说话,笑道:“看看,现在知道考虑不周了吧。不过没事,您不用太多担心,我帮您说她!”

我突然道:“阿叙,要不——我帮你换个职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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